此文发表于《素时纪》2014年11月刊;为《素时纪》【上善若水】投稿栏目样文参考,谢绝他用

《鱼游雪刃间》

文/吾未 责编/右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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】一心相盼归

傅空十岁那年,在户阳城见到了八岁的鱼儿,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在路边乞讨。 这让他想起了七岁时的自己,在冰天雪地里忍受饥饿与寒冷。所以,他便和师父将她带回了幽廊谷—— 芳野幽香,秀木繁荫,且背靠末境雪山,略略一抬头,便能望见皑皑白雪。 鱼儿第一眼见到幽郎谷,便心生爱意。   是年,傅空十七岁,眉目如画,轩昂倜傥。 而鱼儿,则是出落得若一汪碧水,清灵似玉。 三月前,受师父之命,古唱离与傅空两位师兄一同前往末竟雪山取回六络焚雪。 末竟雪山,常年寒冷至极积雪不化,许多地方都已封死,可唯独束冰洞由于位置原因不曾冰封。 关于束冰洞,鱼儿还知道那是多年前一位名号青灵的剑术大师的洞府。这是师父讲的。 师父还说,在束冰洞存放着六络焚雪,那是一种可以让剑起死回生的雪山神物。至于六络焚雪为何会在存于那个地方,鱼儿就不得而知了。 彼时,古唱离和傅空都许诺道:“谷雨时节,定回幽廊谷。” 可是现下,谷雨已过,却还是不见傅空的影子,鱼儿不免心存担忧。 “铸剑时切勿三心二意,我不是告诉过你么?。”师父盯着鱼儿。 “师父,傅师兄怎还不回来?”本来心情就不好,被师父这么一问,一股酸意在鼻头顿生。 师父无奈地笑笑,他是从少年经历过来的,少年怀揣的心事他怎会看不透,便道:“也许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吧。我们继续铸剑吧,去把那边的磨剑布拿过来。”师父这般说就是为了转移鱼儿的注意力。 鱼儿悻悻地走过去拿起又重又黑的磨剑布。 这时,一道声音从剑池外传进来:“师父!” “傅师兄回来了!定是傅师兄回来了。”鱼儿扔掉手中的磨剑布跑去开门。 古唱离站在门口,鱼儿左瞧右看,然后蹙眉问道:“古师兄你回来了,傅师兄呢?” “三月不见,鱼儿可好?师父呢?”古唱离似乎没有听到鱼儿的问话。 师父闻声,也走出剑池,道:“好孩子,累了吧,先歇歇。”顿了顿,问道,“空儿呢?怎不见他?” “对啊对啊,傅师兄呢?”鱼儿紧接着问。 “师弟……师弟他……”古唱离吞吞吐吐地道,“失踪了……” 鱼儿疑惑道:“失踪了?怎么会呢?” 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师父皱着眉头问。 “那日,我们在束冰洞分头寻找六络焚雪,但是当我找到六络焚雪再去与他会合时,就再没见到他。我在束冰洞里里外外找了整整三日,都不见他的踪影……”古唱离说着说着呜咽起来。 “……傅师兄死了……傅师兄死了。”鱼儿揉着眼睛跑向师父。 “不见其尸,怎可如此轻松地断定他已死!”师父叹了口气拍了拍鱼儿的背,眼中的神色不禁黯然。 入夜,鱼儿坐在台阶上看星星。师父过来坐在她的身边,兀自开口讲了一个极短故事。 虽然极短,但是鱼儿却能从师父的口吻中感觉到若隐若现的惋惜与遗憾。而且,鱼儿隐约觉得那个故事和师父是有着某种关联。

 

【贰】念念不与欢

“待取回六络焚雪,铸成雪刃。我便教你舞剑,舞世间最美的剑术。”傅空的话总是被鱼儿从记忆里挑出来一点点抽丝剥茧地咀嚼。 鱼儿知道,雪刃是世间所有铸剑师都梦寐以求要铸成的神剑。 “雪刃舞时雪花落,犹有虹光若。”此句关于雪刃的流传许久的话,鱼儿记的明晰。 但是,若要铸成雪刃须一样必备之物——六络焚雪。因而,时至今日,也尚未有人铸成雪刃。 说来也巧,二十多年前师父在末竟雪山的束冰洞便发现了六络焚雪。那时,师父便已知晓,铸成雪刃的时机即将到来。 可是如今,好不容易等到取回了六络焚雪,雪刃也即将铸成,傅空却偏偏失踪了。 念至此处,鱼儿便常常闷闷不乐地在桃花园舞剑,以排挤心中的不快。 一日午间,师父拿着一件短衫对正在奋力舞剑的鱼儿自问自答道:“瞧瞧这是谁的衣服?空儿的!我在雪山的林原发现的,这就说明空儿还没死!” 鱼儿脚尖点地掠至师父身边抢过衣服道:“真的吗?”马上,她又把短衫扔还给师父,“师父又骗我!这短衫是夏天穿的,雪山上那么冷,傅师兄怎会穿它呢!” “看我都老糊涂了!”师父怔了怔,拍了拍自己的头,见这招无效,遂笑道:“那,如果空儿还活着,你这样岂不是让他见了伤心么。难道你想要他伤心吗?” “不想!”鱼儿垂手而立,摇头。 “既然如此,那现在就来吃些饭菜吧。”师父道,“我炖了鱼汤哦。” “真的吗?我要喝鱼汤!”鱼儿跳着站起来坐到饭桌旁,“师父也该教我炖鱼汤的,往后,我也给师父炖鱼汤!” 师父温暖地笑着,把鱼汤放到鱼儿面前,缓缓道:“这是江湖,有人离开我们很正常,就像鱼儿的父母从小就离开了鱼儿,就像从前有极重要的人离开了师父。所以,哪怕是空儿,或者是我离开了,鱼儿都要好好的。”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。 听着师父莫名其妙地言语,鱼儿转了转眼睛不解地道:“师父为什么要离开呢?因为雪刃吗?” 师父不言语,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。

【叁】见时再别离

时日渐久,铸造雪刃也已进入到最后关键时刻,古唱离日日随着师父忙碌。唯有鱼儿,仿佛无所事事般候着傅空归来。 这日,鱼儿又在桃花园舞剑。 她一袭青色纱衣,挽起发髻,一支青色玉簪斜斜地束着。缤纷落英里,曼妙而灵动的身姿翩翩而舞,轻纤若鸿,流淌的剑色在辗转而飞的粉色花瓣里流连缠绕。悠悠的,仿若一曲桃花春曲缠绵悱恻。 就连鱼儿自己也沉浸在这舞剑的氛围中,丝毫未曾发觉不远处有人。 良久,那人才抽出腰间的长剑与鱼儿的短剑相触。鱼儿心头陡然一惊,许是不曾与人战斗,不消一个回合,她便败下阵来。 鱼儿望着他,身着灰色长衫,头戴斗篷,黑巾覆面。她蹙着眉,盯着他手中的剑,突然兴奋地道:“你是傅师兄?” 那人哈哈一笑,取下斗篷,摘下面巾道,“鱼儿还是这般聪颖,我还以为可以骗过你的。” 不错,眼前站的这人便是鱼儿朝思暮想的傅空。三个多月的时间倒是让他精干许多。 “真的是你,傅师兄!”她跑过去抱着傅空。 傅空刮了刮鱼儿的鼻子,“刚才看你舞剑舞得不错。” 鱼儿闻言,“嘎嘎”地笑起来。她没有说,这是她为他精心编排的剑舞,为的就是可以让他回来目睹到她的进步。幸好,傅空是看见了的。 “答应我一件事好么?”他摸着鱼儿的头。 “哦,什么事呀?”鱼儿仰着头问。 傅空道:“我可能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再回来,今日与你相见之事暂且不要告诉师父和大师兄好不好?” “为什么又要走呢?”鱼儿眼中的明亮顿时黯淡了多半。 “我要去历练自己的功夫,鱼儿放心,雪刃铸成之日便是我归来之时,那时肯定让鱼儿惊喜一番。”傅空拍了拍胸脯。 鱼儿将信将疑:“真的吗?” “当然,我说过会回来,如今不是回来了么?”傅空道。 “那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鱼儿嘟囔着点点头。 傅空摆了摆手:“嗯,那我走了,等着我——”说完,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,一只青绿色天翼神鸟突然出现在鱼儿的头顶。傅空点着地面翻身一跃,便顺利地坐在了神鸟的背上。

【肆】或是性本恶

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,师父和大师兄每日都在铸剑池。 鱼儿偶尔也帮些微不足道的小忙,大抵是由于知道了傅空尚且安好的消息吧。 最后关头,师父将六络焚雪拿了出来。鱼儿看到,那是一种紫色的六角雪晶,犹如冰粒。她趁师父不注意偷偷碰了一下,顿时,整个手掌覆上了一层晶莹的冰花。她赶紧取出手帕擦掉了冰花。 鱼儿听师父说:“六络焚雪是极寒之神物,用它给剑淬火会唤醒剑灵,从而让剑起死回生,成就雪刃神剑。” 果真,七日后,师父持着雪刃从铸剑池里出来的时候,整个幽廊谷犹如被禁在了冰窟一般。他在阳光下笑吟吟观赏着雪刃,通体透亮,剑柄之处镶嵌着一颗红色的菱形宝石,隐隐约约的寒气在剑身周围缭绕。 尽管很冷,鱼儿仍向师父跑去。只是,她刚跑出两步远,师父的笑容就暗淡下来,而后,直直地倒了下去,鲜血从他的背后悄悄蔓延。 这时,鱼儿才注意到,傅空就站在几十米外处的树影深处。倏忽间,他的身躯便移动到了师父的身边,身后留下一道道残影。他的功力何时进步得如此迅速了?鱼儿刚想开口叫他,却感觉气氛有些许诡异。 傅空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,瞧了鱼儿一眼,便屈身将雪刃握在了自己的手里,然后道:“师父!” 鱼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,她已经知道了,师父就是被傅空的暗器所伤。 师父听闻是傅空的声音,嘴角浮现出一抹喜色:“空儿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 “是。”傅空单腿跪地道:“徒儿还习得了青灵前辈的剑术。” “那是你的运气。”师父道。 鱼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推开傅空,将师父抱在怀里。 “难怪我在束冰洞找不到你。”古唱离在此时从远处翻身掠来,他的剑直指傅空咽喉。 “我只是启动了束冰洞里一处密室的机关,学到了里面的剑术而已。”傅空道。 “既然你已得到了剑术,为何还要谋害师父?当年若不是你在户阳城求了师父两天两夜让师父带你走,你哪里会活到今天。”古唱离想起了当年的往事,他的剑开始晕出淡淡的光色。 “杀害师父不是我本意,而是青灵前辈的遗愿,至于其中缘由,我不知晓。”傅空道,“而且,我的另一个身份是翼霄宫的少宫主。七岁时,父亲告诉我,我们翼霄宫的圣物惊鸟,被一个叫做青灵的女子偷走了。而这个叫青灵的女子和师傅走得极近。”

【伍】旧仇兄弟反

“凌霄宫?”古唱离听到这三个字,眼神骤然灼热起来。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熟悉了,当年,就是凌霄宫宫主杀了他的父亲。 傅空并不知凌霄宫与古家的纠葛,所以他以为古唱离的怒火是因师父而燃。 他继续道,“那年,父亲得知师父在户阳城出现的消息,便遣我来户阳城接近师父,从而获取惊鸟的消息。我自然不可错失良机,求上两天两夜算什么,就是叩头两天两夜,只要师父应允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 “终于,师父叫我们一起去束冰洞取六络焚雪,让我在洞中发现了惊鸟出现过的痕迹,随后顺藤摸瓜进了一处密室,惊鸟就在里面沉睡。而且,还有青灵前辈留下的剑术。”傅空笑着,“真是想不到我蛰伏多年,不仅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,而且,还收获了雪刃。哈哈!”傅空的笑声充满了肆意、狂放。 那些十足十的混话,让鱼儿气得浑身发颤。这个人,她越来越看不清楚了。 低下头看着师父的眼睛半闭半合,鱼儿又泣声道:“师父……师父……我还要给你炖鱼汤呢……” 师父勉强地笑笑,道:“我说过,这是江湖,人人都有随时离开的可能。”他深深吸了口气,又道,“我知道你偷偷碰过六络焚雪,那是世间最纯净的物质,一旦浸染了人气,便会认主。所以,雪刃的主人就是你。记住,切不可让它落在傅空手里。”言毕,师父的眼睛安然而合。 这一刻,鱼儿恍惚间明白了诸多事情。当然,也包括师父给她讲的那则故事。 “师父已经死了,鱼儿。我带你走,我们去天涯海角,我教你舞世间最美的剑术。”傅空看着鱼儿安静地躺在师傅的胸膛上。 “那你把雪刃给我,如何?”鱼儿问。 傅空怔了一瞬,笑道:“你的力量还小,这柄剑太重。” 鱼儿站起身,泪眼朦胧地道:“师兄是觉得鱼儿会夺走雪刃吗?原来,鱼儿在师兄心中的地位那么低——” “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!”傅空冷冷地道。 “我哪里知道!我若知道,又怎不明白自己再怎么做也只是落花有意罢了。”鱼儿自嘲地笑笑。 傅空闻言,脸上的表情愈加肃然:“鱼儿,你别逼我……” 古唱离起身挡在鱼儿前面,“你休想伤害鱼儿。”他运转功力,四色光晕在黄色剑身旋绕,“今天,我不仅要为师父报仇,还要为我父亲报仇,不能手刃仇敌,杀了他的儿子也是好的。” “哦?这么说当年是我父亲灭了你全家么?”傅空拿起雪刃,六色荧光闪耀,“不过,我怀疑你没有这个本事。” 还未等他话音落地,一道四色的剑芒骤然向他袭来。傅空挥剑左右轻折,微微向前一推,一股无形的气流就把黄色的光芒化于虚空。他戏谑般地道:“师兄,看来我的剑术稍胜一筹啊。” 古唱离咬咬牙不回话,身形晃动,又一道更加凌厉的剑芒飘忽不定地掠向傅空。 傅空携剑旋转,倏然后刺,无形的气流撞击在四色的剑芒上。四色剑芒轰然碎裂,古唱离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向后划去,嘴角开始不断地渗出血液。 鱼儿看着傅空欲再度出手,连忙道:“傅师兄,念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,饶过大师兄吧。” “他刚刚对我动手时可没有手下留情哦。”傅空不可一世地笑着,眼里杀意渐浓,凛冽如霜。 “可他杀不了你。”鱼儿咬着牙道。 “哈哈。他是杀不了我,所以我就要杀了他。”傅空一步步逼近古唱离。

【陆】雪刃舞虹光

杀了古唱离,再带走鱼儿,雪刃的下落就不会流传出去。这才是傅空内心的想法,“鱼儿,待我除了他,就带你离开幽廊谷。” “傅师兄,你错了。”鱼儿认真地道,她用短剑划破指尖,鲜血汩汩而出。 傅空愕然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 鱼儿不曾理会他,兀自用血液在掌心勾勒出雪刃的模样。 傅空唯恐局势扭转,挥剑向古唱离刺去。 忽然,雪刃剧烈地摇晃起来,寒气也猛烈增加,傅空使尽全部功力居然控制不了。他猛地看向鱼儿,只见鱼儿的沾满血液的手正在向着他做一个复杂的印结。 “唤剑!”傅空猛地道,他看出来了,这是召剑之术,只要剑有主,那它就可被唤回至主人手里。 只一瞬,雪刃就脱离了傅空的掌控,落在鱼儿的手上。 “傅师兄,你没想到吧,即便你拿到了雪刃,它的主人也还是我。”鱼儿轻轻地摩挲着雪刃。此刻,她感受不到它的凌冷,只有七彩斑斓的虹光如云雾般飘渺。 “如此最好!鱼儿,那就由你持着雪刃跟师兄一起闯荡江湖,我们一定可以享受万人景仰。”傅空的眼里闪过森然寒意。 “不用了,我会一个人带着雪刃离开的。”鱼儿的眼神有着浓浓的哀伤,“但是,在我走之前,我会断绝你的一切念想。”她的雪刃直指傅空。 “你要杀了我?”傅空的神色变得不自然。 “不,我不会。”鱼儿说完,身躯微斜,轻盈地舞动,雪刃在她的手中犹如琴弦一般灵动跳跃。不知不觉间,六角的紫色雪花漫天飞旋,明媚如溪的阳光透过这些紫色的晶体,晕染出更加绚丽的七彩虹光,恍若粼粼波光泛着琉璃艳丽。而地面上的片片粉色花瓣,这时也轻巧默然地旋转起来,形成了一条漩涡游曳在空中,伴着雪花上下翻飞。 雪刃舞时雪花落,犹有虹光若。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绝美的雪景,却暗含致命的武器。 当紫色花翎嵌入傅空的条条脉络时,他只觉身子一寒,双腿酥软,便跪在地上。“你做了什么?”疼痛让他的心境变得清明起来。 “让你回归平凡人。”鱼儿道,“如今,你和古师兄都一样了。所以,你们就在谷里养伤吧。” “那你呢?”古唱离艰难地道。 “我会带着雪刃离开幽廊谷。”鱼儿慢慢走开,手指轻轻弹雪刃,一丝剑鸣似笛音悠扬,惊鸟几个呼吸间便飞到她身前。 傅空看着这一幕,骇然道:“不!惊鸟不可能听你的召唤。”他试着吹口哨唤回惊鸟到身边,然而惊鸟毫不理会。 其实,鱼儿也是猜测,她听说惊鸟是衔物而生,而刚才,她注意到了惊鸟在见到雪刃时情绪明显比较激动。所以,惊鸟也自当认鱼儿为主。

 

【柒】奠泪为少年

师父与青灵结发后隐居于幽廊谷。 师父告诉青灵,他此生唯愿铸成雪刃,便可与其永生厮守。于是,两人前往末竟雪山寻找铸剑神材,最终在束冰洞发现了六络焚雪,从此,青灵便一直在束冰洞替他看守六络焚雪。青灵告诉他,只须时机成熟,她自会亲手将六络焚雪送回来。 然而,她却没有等到这一天。二十年前在抵挡雪崩,卫护六络焚雪时,青灵葬身束冰洞。 这便是师父给鱼儿讲的故事。故事里,师父和青灵是主角。 所以,师父也深知青灵遗愿。青灵留给师父的最后一句话便是,希望雪刃铸成之日他可以去陪她。所以,师父已猜到了傅空的失踪缘由,他甚至揣测到了傅空极有可能刺杀他。而他能做的,就是不做反抗,达成青灵之愿。 她将师父葬在了屋后的那个无名墓旁边,那个无名墓那是师父每年都要去上香的地方。 他们的一生夙愿,今日终可成真。 抚了抚背上的雪刃,鱼儿回望了一眼物是人非幽廊谷,掠上惊鸟青绿色宽广的脊背。 两行清泪在这一霎散尽在风里,一行为她,一行为傅空。这是鱼儿为年少的情愫所做的最后的祭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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